“姐姐——”
“施主——”
他们的反应是那般相似。?k,s·w·x*s_./o?r.g^
而她呢?她的反应又是如何?
她瞧着那小道士轻笑,对他分享自己的欣悦。
“大师,小道长夸我漂亮呢。”
多么简单的赞美,但他却无法像这样夸她。哪怕他心里再如何爱慕,也只能念着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。对她讲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。
这样的满口佛理的他,于她来说会是何等无趣?
所以她走了,毫不犹豫地跟着年轻又讨喜的小道长玄和离去。将这个无趣死板的和尚遗落在斋堂。
湛恩用拇指的侧面和指腹重重捻过一颗念珠,却不敢停下念咒,唯恐停下以后,会听到厨房那边传来男女的笑语声,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妒火。
破戒,法相金身碎裂,寿元将近,那一场火影响的不过是这些。
可与她肢体相交的亲密,却真正影响到了他的心境。让他无法再保持旁观者的心态,将自己看作了……看作了她的男人……
“玄和那小子从小看到美人就迈不开腿,他要是……”
湛恩不想知道玄和会要做什么。¨狐¨恋^雯`茓+ `嶵,欣~章?踕\耕?辛+筷*他只是嫉妒,一个为色相而动的轻浮道士凭什么触碰他的珍宝?
然而,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呢?
就像是身处于梦幻,窗外突然传来了女子轻柔的唤,“湛恩——湛恩大师——”
佛子的指尖微动。他的法咒没有念完,然指中的念珠却生生卡住,无法捻动。
他松开了佛珠,睁开眼。
窗棂上窗纱早已残破,站在那线槽空袭处的女子就像是红色热烈的纱,看到他望过去的视线,她的眉眼蓦地笑开了。灼灼生光,像秋雨中的垂丝海棠。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天。
“大师,可以过来这里吗?”
荀涓的语声很轻,带着笑。明明是问句,却好像笃定他一定不会拒绝。
她凭什么就那么笃定,能对他召之即来?
湛恩错开看她的视线,却还是收起念珠,起身走向荀涓所在的窗棂。
佛子双手合十,垂眸道,“阿弥陀佛。¨墈~书~屋,晓+税+王^ ¨埂¨鑫.蕞′全¨施主唤贫僧来所为何事?”
荀涓歪着头凝视他片刻,轻笑一声,愈发显得杏眼水润,姿态迷人。
“自然是甜甜的好事。”
她嘟着嘴道了声,右手掐着一颗琥珀色的东西,伸到了窗棂的空缺处。
“张嘴!”
窗棂是福寿延年的形状,窗纱都已脱落。但她的模样却十分清晰。早已印进了心底最深处。
湛恩抿了抿唇。
“尝尝嘛——”
她拉长了语调,像是在撒娇。
秀美的指尖穿过窗棂的缝隙,将气味香甜的东西轻轻抵在了他的唇上。
隔着浅浅的窗棂,他看到她含笑的眼里盛满了他的影,透着期待,专注地仿佛再看不到别人。
那样的注视,就好似有悠远绵长的雨丝无声的蔓进了心底,濡湿了一方枯涸的田埂。
无法拒绝。
佛子沉默的垂眸,就着荀涓的手,顺从的张嘴。
好像是无意中,也或许是一种必然。他一不小心含住了些许她的指尖。
香甜的味道在入口的瞬间盈满,她的指尖却是又凉又软的。
湛恩快速而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,身子后仰,松开了她的指尖。
琥珀色的东西在他的唇和她的指之间拉出细细的糖丝。恋恋不舍地断开。
他嘴唇闭拢,起先是满口浓甜的芝麻香,牙齿咬开一层甜丝丝的琥珀糖衣,吃到最后,舌尖尝到是甘中微苦的杏仁。
“琥珀杏仁果。”
道出名字,荀涓收回递送杏仁果的手指,带着那半缕糖丝相当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。
“我觉得很甜呢……”
她吸着沾了糖浆的手指轻轻吮了吮,舌尖扫过,水红的唇瓣娇艳得让他不能直视。
他不小心含过的指尖到了她的嘴里。
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,湛恩心跳如擂鼓,震荡得满胸腔都在胀痛。
女子的杏眼中漾出狡黠的笑意。
她眨眨眼,追着他问,“大师喜欢吗?”
那语声娇软,比蜜还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