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清纯的一颗心再一次的乱如麻,她很想要自己冷静下来,从这点滴的线索里思考出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,是好的还是坏的。
可是,关心则乱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,她那脑子怎么都想不出来,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和担忧。
“阿姊,你别担心了,爹娘他们都会吉人天相的。”张柏达靠在姐姐的身边,轻轻的搂着姐姐,希望能给姐姐一些安慰。
张清纯拍了拍他的头,“弟弟,如若咱们家这一次真的不能逢凶化吉,你就快点逃出去,离开这里,有多远就走多远,也不要想着报仇翻案之类的,只管离开,从今以后隐姓埋名,你不再是张廉洁的儿子张柏达,明白吗?”
张柏达讪讪的抬起头,等着那无辜的大眼睛问:“阿姊,你要赶我走?!”
“是让你逃走。”
“我要跟阿姊一起走。”
张清纯笑了笑,说不出的温柔,张柏达有点呆愣,他记忆中阿姊还不曾这样和颜悦色的对自己,“我不会有危险的,我们张家,能走一个是一个,远离这是非之地。”
他眨了眨眼睛,眸子里有了雾气,“阿姊,我不想离开你。”
“傻瓜。”她将弟弟抱紧,我又何尝想家破人亡。她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练功,不然一定可以跟弟弟一起逃出去,她这样三脚猫的功夫,只会拖累了张柏达。
“你要听阿姊的话。”
“哦。”
一连几天,她都心事重重,白日里就到马棚里瞧着还剩下的那一头驴,死掉的那头已经被卖掉了。暗地里,她为张柏达谋划了一条逃跑的路线,尽管他们俩都是路痴,但是只要一路向西走,就可以到达西域,然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就罢了。要跑路自然需要钱,她搜罗了一些姚政的宝贝,都是精巧的好带的物件,卖掉也够过一阵子了,张柏达可以自己做点小买卖。
她曾经过问,“你若是出了关,你打算靠什么为生。”
张柏达毫不犹豫的就说:“卖艺!”
张清纯额头上有些黑线,“你还是做生意吧,小本买卖,赚个温饱就行了。”
张柏达却坚持说:“阿姊,我要卖艺!”
“卖你妹啊!你忘了上次卖艺你胸口碎大石内伤了吗?!”
张柏达委屈,“可是,我只会卖艺,还是阿姊教我的,只要能卖艺,就好像阿姊你还还在一样。”
近来他尤其喜欢用这样委屈的眼神,委屈的声音同她说话,她也越来越容易被这小子感动,只是,他这话说的她好想揍他啊,什么叫好像你还在一样?她是死了吗?!
“二大爷,你这皮毛真不错。”张清纯摸了摸那头驴健壮的胸肌。
“你倒是好兴致,还给驴起个名字。”身后传来略带调笑和讥讽的声音。
她的手顿住,缓缓起身,他依旧穿着墨绿色的衣衫,看起来平和,她却总想起那夜东宫里,他一身明黄,那一股高不可攀的气势。
她是该叫他姚政呢,还是太子殿下?
“我听说驴死了。”他走过来,伸手摸了摸驴的脑袋。
“你骑得那头死了,大夫说积劳成疾。”
姚政的手停顿了下,扭头看她,“你的意思是我太重了?”
张清纯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减减肥吧。”
他轻轻地笑了笑,却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。一时之间有些安静,却没有显得尴尬。
“清儿,我平日里都活在算计当中,也只有同你在一起的时候,才可以放下一切,让自己得到片刻的舒缓。我同你在一起很舒服,所以为了这份舒服,只要有我一日,我就会保你一天的安宁。清儿,请你信我。”他看似闲聊,实际上是在许诺。
若是在很久以前,有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,她是一定会感动的,承君此诺必守一生。可是现如今,她不能相信任何人,只有自己这一双眼睛。如他所说,因为舒服会保护她,那如若有一天,她也跟别人一样,不得不去算计,他们之间少了这一份舒服,她的下场又会是如何?
千万不要同一个君王,或者早晚要成为君王的人,来说什么诺言,太过虚无缥缈。有时候,君无戏言,仅限于利益不冲突的和平时代。
“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你父亲吗,三天后会有人送你去见他。”
张清纯错愕,“我爹他真的在你手上?”
姚政忽然靠近,在她的耳边说道:“张大人被我安排在一
个很安全的地方,除了我任何人都找不到他。我一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