濡湿的帕子给她擦身子。
张清纯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讲,张柏达就继续任劳任怨,可是擦着擦着他发觉不对劲儿了。
“阿姊,你这几日一直穿的严实我还没瞧见,你脖子上这青紫色的东西是什么?啊!”他忽然一声尖叫,“莫不是,阿姊,你跟姚公子……暗度陈仓了?”
“闭嘴!”张清纯猛地跳了起来,“你别乱说话,我让你准备的东西,你都准备好了吗?”
今天她暗地里吩咐了弟弟出去买东西,她早就猜到自己出不去,所以派了张柏达。
张柏达点了点头,“阿姊按照你的吩咐,我都藏在外面了,没有带回来,没有任何人发现。”
张清纯点点头:“我方才看了下天香,明天会吹西北风,五更天的时候,将准备好的干草少了,火势往西北吹,那边没房子,安全得很,我们趁乱离开。”
张柏达一听自己姐姐这计划,登时就瞪大了眼睛,满是自豪的说:“阿姊你真厉害,什么都懂。”
她却笑不出来,我若真是厉害,怎么会让爹爹蒙受不白之冤。
“只是阿姊,我想不明白,我们为什么要走?姚公子还有咱们的**契呢,走了的话,不会被官府抓吗?”
张清纯此时此刻特别想仰天长啸一下,咱们俩都被官府通缉一个多月了,合着您不知道啊,咱那罪名可比现在这个大多了!
宿醉对身体最为不好,张清纯知晓这个道理。以前六姨娘说过,宿醉对女人更不好,会影响皮肤,喝酒是万万不可的。所以,她昨天喝的兑了五分之四的水,孔孟那酒壶里可是实打实的花雕酒。
那酒劲儿大,以至于孔孟的那样好的酒量,今天起来都头痛欲裂,伺候姚政更衣洗漱的时候,险些出错。
姚政大概也看出他脸色不好,于是准了他去休息。他习惯了早起,姚政对自己的要求其实十分的苛刻。
他忽然口渴,孔孟不在,只好高声唤了小二来沏茶。但是那茶水的味道却怎么也不对劲儿,搞得他一上午都没心情看信件。
小二换了三四趟茶水,也烦了,抱怨了几句,恰好就被张清纯听见。
“交给我吧,小二哥去忙你的。”张清纯知道孔孟带着茶叶,就去要了些过来。
这客栈里没有像样的茶具,他们来这里落脚也只是暂时,所以也没有去买。她只能借着现有的东西,亲自给他煮茶。
煮茶的水尽量选了最好的,从洗茶到煮茶,每一道工序她都亲自盯着。她的茶艺还是十三姨娘教的,她原本是个大家闺秀,后来家里落败,正巧她爹帮了十三姨娘一把,就这样嫁了过来。十三姨娘性子冷,从不争强好
胜,每日里就喜欢茶,张清纯喜欢她淡定的样子,就走得近些。
十三姨娘与世无争到了个什么地步呢?张家山庄都知道张清纯一手好茶艺,但凡是有贵客总让她去沏茶,可是却从不知道她这手艺谁教的。好似除了进门那天,十三姨娘就再也没有在人前出现过。
“当当当。”张清纯敲了门,然后进来,将茶杯放在了姚政的手边,“公子请用茶。”
在苏州久留并不是姚政的本意,时间越久越容易惹人生疑,只是事情着实有些不顺利。他原本不是非要喝茶,不过是今天心情格外的烦躁,想降降火气。
他瞥了一眼张清纯,“你会沏茶?”
她堆了一张笑脸:“公子您尝尝吧,不好我再去给您换。”
他闻了闻便笑道:“不用了。”抿了口说,“这茶不错。”
“您喜欢便好,我出去了。”
“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?”
“公子是高人,想说自然会告诉我,不想说,我问了也没用。”张清纯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,她感觉自己笑的有些僵**。
姚政瞧着她,沉吟半响说道:“你今天吃错药了?”
张清纯的笑容有要崩坏的趋势,“公子何出此言?”
“这文绉绉的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觉得变味儿了呢?你今天脑袋……”姚政说着指了指她的头,言下之意是,你丫脑袋没病吧。
张清纯猛然拍了下桌子:“靠!老娘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吗?!”
姚政面不改色,似乎还松了口气,“你这样我便习惯了。放着好好的话不说,你非要学人家咬文嚼字的,有意思吗?”
“姚政,我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。”
他唇边含笑,招了招手:“来我这里。”
“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