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她躺在偌大的chuáng上,就像不存在一般,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,饶是全身疼得冷汗直流,沁湿一身里衣也不出声,死死的咬紧牙关,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念着“圣人不仁……”,后来才知道,这是老师要求她在两天内背出的,她竟然执着得在病痛中都不忘。
从那时起,他的心就已经迷失在这个倔qiáng的小女孩身上,只愿时时刻刻守在她身旁,学一身起死回生的医术不过为了寻求法子医治好她的寒脉。
当自己为了给她配药,去关外采一味草药,回来之时竟然得知,她嫁给了宁王为妾。
一直以为,自己守在她身边就满足了,就这样也很好了。
可是得知消息的那一刻,心里如搅碎了一般,愤怒,悲伤,绝望等情绪一齐涌上心头。
从一开始,不就知道了会这样吗?
可是,为何心里还是这样痛呢,是痛爱不能守,还是痛她不该如此命运?
“药没有了。”合欢轻轻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言映圣顿时喉中如堵了石头一般,呆呆的看着合欢,半晌,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,递给合欢,“这个是我新配的药,你记得每两日服一丸,如果药效适合的话,到冬天时,寒脉的痛应该会消减许多,还有,你平时要注意,不要受寒,以免寒气侵蚀引发寒脉。”
合欢伸过手接过小瓷瓶,依旧趴在chuáng上,眼睛望着言映圣,又像什么都没有望。
言映圣坐在凳子上,那几个字在心里、在喉头放了很久很久,今晚像几只麻雀一样扑腾的要从口里飞出来,他看了看合欢,下了决心要说出来,不管结果怎样,“合欢,我……”
“言映圣,注意你的身份。”淡淡的一句话,饱含凌厉,直接掐断了言映圣的言语,掐灭了他的一腔热情。
言映圣脸色变得唰白,望着合欢的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距离,眼中的星光黯淡了下来,站起身来时,语气已是不带一点波澜,“药已经jiāo给您了,映圣先告退。”
“我这种人,爱不得,也爱不起。”合欢说完这句话,似乎再也没有力气,把眼睛闭了起来,不再看他。
言映圣转过的背影轻抖了一下,瞬间回复平静,还是那世人眼中翩翩医仙,纤尘不染,波澜不惊。
过了好久好久,到合欢以为自己都要睡着了的时候,才慢慢睁开眼睛。
偌大的房间空dàng得只有自己一个人,仿佛从没有人来过,合欢睁着眼睛望着雕花的chuáng顶,眼中一片空dòng。
“你不爱他,为何要嫁给他,为何要故意让他杖罚于你!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!”
爱惜。
如何爱惜。
在娘胎里,一碗打胎药,没有把倔qiáng的她打掉,却使她生下来就落了寒脉,到寒冷的冬日就要受那蚀骨的疼痛。
从在娘胎,我就是在争,争胜生败亡。
至于爱……
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,不也轻易把我送人么……
呵呵……
合欢把头埋在枕头里,死死咬住嘴唇,不许自己的脆弱溢出,只是枕巾上绣得栩栩如生的鸳鸯,眼睛湿润了起来。
为了那个愿望,我什么都可以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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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节 送出去的心上人
东北,靖王据地。
南方的天气已渐渐能看到初夏时节的苗头,北方还只是乍暖还寒时候。
一个身着红色四龙腾云滚边服,有着与宁王慕锦轩相似丹凤眼的男人站在门口,眉间是散不去的yīn霾,长长的丹凤眼中毫不掩饰的bào戾之气,抿着薄唇看着院中桃树。
俏生生的桃花枝头结着早晨的霜,冰霜的那一朵桃花得凝住在枝头,寒意里生出的纯美,任人世的喧嚣隔离的gāngān净净。
眼中的bào戾之气被疼惜完全覆盖,初云,桃花又开了。
“靖王,探子来报。”
慕容轩转过身来,刚才眼中的沉迷褪去,只剩下yīn沉bào戾。
跪在殿下的侍卫浑身发抖,不敢抬头看慕容轩,恭敬的跪着,等待他的命令。
慕容轩走上台,一把坐在殿上宽大的乌木椅中,身子略歪的靠在椅背上,端起桌上的碧螺chūn,喝了